“满帮”与“运满满”两家合并组建新公司

经使用已具有较高知名度的未注册商标被他人用于登记为企业名称的可予以反法保护

——满帮信息咨询有限公司诉江苏满帮物流有限公司侵害商标及不正当竞争纠纷案

【基本案情】

2017年12月8日，新浪网发布的文章中提到“货车帮”与“运满满”两家合并组建新公司取名“满帮”。随后半年多时间，“满帮”标识被媒体广泛宣传，被《人民日报》等相继报道，并借助江苏满运软件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满运软件公司）、贵阳货车帮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货车帮公司）广大的客户群体，影响力迅速提升“满帮”与“运满满”两家合并组建新公司，市场份额不断扩张，满帮集团也获得了物流行业独角兽、中国50家最具创新力企业等荣誉。2018年3月22日，贵阳市工商管理局颁发贵州满帮集团企业集团登记证，该证后被注销。

2018年12月28日货车帮公司在第39类货运、运输等服务上获准注册第号“满帮”文字商标；2019年4月7日，满运软件公司在第39类商品打包、包裹投递等服务上获准注册第号“满帮”文字商标。2020年4月21日，货车帮公司获准注册第号“

”图文商标，核定范围为第39类。满帮信息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满帮信息公司）于2021年3月27日受让上述三商标权。2022年1月21日，货车帮公司、满运软件公司声明满帮信息公司有权就上述商标转让前发生的侵权行为以自己的名义维权。

江苏满帮物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满帮物流公司）于2018年7月5日申请登记，于2018年7月6日注册成立，主要从事货物运输。满帮物流公司法定代表人宋某微信名为“满帮物流（）”别人用我公司名字注册商标，其微信朋友圈背景中的车辆车身印有“江苏满帮物流”字样，抖音账户名为“江苏满帮物流”，账户宣传页面中也标注“江苏满帮物流”。宋某名片左上方印有“

满帮物流”字样，下方标注“江苏满帮物流有限公司”。满帮信息公司认为上述突出使用“满帮”字样的行为构成商标侵权；满帮物流公司在企业字号中使用“满帮”构成不正当竞争。

【法院认为】

第一，满帮物流公司法定代表人在其名片、自媒体账户页面等处标注“满帮物流”、“满帮物流”、“江苏满帮物流”等字样，构成商标性使用，且其主要识别及呼叫部分与权利人的涉案商标相同或者类似；满帮物流公司将与满帮信息公司注册商标相同或者相近似的文字作为企业字号在相同或者类似商品上突出使用，容易使相关公众产生误认，侵害了满帮信息公司的注册商标专用权。

第二，满帮物流公司注册使用的企业名称，属于擅自使用其他“有一定影响的”标识的情形。（一）“满帮”标识是否可以认定为“有一定影响的”标识，判断时间节点应为满帮物流公司申请登记日即2018年7月5日。根据满帮信息公司提供的证据，在该日之前，“满帮”标识通过实际使用、宣传推广等已经具有一定的市场知名度、并为相关公众所知悉，与满帮集团建立起了对应关系，能够发挥识别商品或服务来源的作用，可以认定为“有一定影响的”标识。后经授权，“满帮”标识积累的商誉、承载的权益可被商标现权利人满帮信息公司承继。（二）同属物流行业，满帮物流公司在申请登记时理应知晓“满帮”的知名度，其法定代表人也陈述了解“满帮”的由来“满帮”与“运满满”两家合并组建新公司，但并未尽到合理避让的义务，擅自将“满帮”这一有一定影响力的标识用于注册企业名称，该混淆行为引人误以为其与满帮集团存在商业联合、许可使用、商业冠名等特定联系，具有攀附“满帮”商誉的主观恶意，构成不正当竞争，故应停止使用该企业名称。

钟楼法院一审判决：满帮物流公司停止商标侵权行为并赔偿满帮信息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费用5万元。

常州中院二审改判：满帮物流公司停止商标侵权行为并停止使用现企业名称，赔偿满帮信息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费用6万元。

【法官评语】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三条明确规定了，除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六条第一、二、三项明文规定的“有一定影响”的商品名称、包装、装潢、企业名称、姓名、域名主体部分、网站名称、网页等外，在规制混淆行为时，法律还保护有一定影响的其他标识、未注册的驰名商标及注册商标。除参考商标侵权判断的使用要件、近似要件、混淆要件外，“有一定影响”和“过错”是认定构成不正当竞争混淆行为的关键。而在判断实施混淆行为人是否有过错，即存在应知或明知、攀附商誉和恶意混淆的现实关系和行为时，具体可以结合权利人标识的知名度、原被告之间的关系关联、被告不规范使用标识的行为方式和情节综合认定。

将他人在先注册的商标注册为企业名称，虽没有突出使用，但属于“足以引人误认为是他人商品或者他人存在特定联系的混淆行为”别人用我公司名字注册商标，可按不正当竞争行为处理。如果将他人尚未注册的有一定影响的其他标识注册为企业名称，足以导致混淆，也应认定为擅自使用“有一定影响的”其他标识的不正当竞争行为。本案即是这种情形。满帮物流公司于2018年7月5日就申请登记了该企业名称，而权利人获准注册“满帮”文字商标的时间为2018年12月28日。显然权利人仅凭其注册商标专用权无权要求满帮物流公司停止使用其企业名称。权利人现依据其在2018年7月5日前已在先使用“满帮”标识且具有一定知名度的事实，要求确认“满帮”标识构成反不正当竞争法所保护的“有一定影响的”其他标识，满帮物流公司对此应知或明知，从而推定满帮物流公司2018年7月5日申请登记企业名称时即具有攀附权利人商誉和恶意混淆的故意，构成不正当竞争。经过仔细审核证据，我们发现“满帮”标识最早出现是在2017年12月，因“货车帮”与“运满满”两家公司的影响力及广泛的媒体宣传报道，该标识在短短六七个月时间内在货运行业即已具有较高的知名度。满帮物流公司擅自将“满帮”这一有一定影响的标识用于注册企业名称，足以导致他人产生混淆、误认，构成擅自使用“有一定影响的”其他标识的不正当竞争行为。

本案系适用反不正当竞争法混淆行为兜底条款的一起典型案例，通过正确适用反不正当竞争法及司法解释的规定，厘清了侵权法律关系，制止了有悖于诚实信用原则和商业道德的经营行为别人用我公司名字注册商标，有利于进一步维护和规范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

供稿：民三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