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第十三签解签全解 华夏民族“国家”早熟，“终以誉命”

李硕博士给我们带来了一部夏商周的黑暗历史，也讲述了华夏民族“国家”早熟，“道德”早熟的渊源。他通过《尚书》《史记》《诗经》《逸周书》《竹书纪年》等上古史料，配合近现代的考古发掘，层层剥茧，让一段段血腥、被众多掌权者所忌讳并设法掩盖的真相展现于世人面前。孔子发掘真相后，明白周公旦的苦心也为贤者讳，没放入他整理后的儒家经典之中。那些被虐杀、被活祭的奴隶们的扭曲尸骨，与相伴的高贵人的姿态一并呈现，死前的不公平，到千年之后古墓发掘之际他们才换回平等。

书名

书名《翦商》，所谓“翦”就是攻占和普通性的杀戮，是一把带羽毛装饰刃部的戈。周人的史诗里就把灭商事业称为“翦商”，取其宏大之意。（P212）本文不打算详述书中的内容，仅对作者因史料缺乏而有存疑之处额外再做一个合理的推测。

第一处，旅卦中六五爻“射雉，一矢亡。终以誉命。”作者不理解“终以誉命”（P461），其实这个故事是关于王亥北渡黄河的，他的射箭技术得到了原住民易族的首肯，才得以旅居下来。

第二处，武王盟津会盟时为什么说“女未知天命，未可也。”？（P487）他作出伐商的姿态，需要先看盟友敢不敢发兵。但时机未成熟，自己内部也未整合，而这次誓盟显然是一次投名状，让盟友们不再有异心，只能心甘情愿地绑在翦商的大船上了。另外估计幕后周旦作出的预测也是同样结果，因此需要等待商王内部更为混乱的两年后，再次开伐。

武王抛开沿路的商人据点不顾，应是这两年的统战策反工作起效了，他直捣殷都南部的牧野。总兵力四万五，战车三百辆，护卫“虎贲”三千人（P489），面对的是纣王仓促组织起来的号称七十万的大军。

第三处，吕尚为何一马当先，在牧野之战中冲在第一个？

原因不难理解，就在战斗进程中有体现，商军阵列出现了解体，内应起效了。而这个军队中的高级“内奸”应是由吕尚单线联系，他必须表现出这个内应的可靠性。如果他不冲在先，自家军队和盟军就不会信任他了。估计战前所有的部署都与这个高级内应有关。从战后分封时残余商人贵族中哪家获利最多可以推知（苏妲己家族可能性最大，箕子可能性小）。

武王因精神压力过大而早逝。周旦挑起重担，对少年成王说教：“欲王以小民受天永命。”这是指构成王朝主体的普通农夫和贵族封邑里的农奴。（P527）这是周旦看到了占少数的王族和贵族不应过度忽视人口占绝大多数撮尔小民的需求，要听取他们的意见，关注他们的生活。这是周公道德理论的基础，也是华夏文明始终强调 “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荀子，唐太宗）的渊源。

签名

另外，书中多次用《周易》中的内容进行历史解读，这是效仿顾颉刚。在此，笔者试着寻找卦象，对书中上古部分提及的疑问进行一个情景代入，以求还原当时的景象的最大可能。所引易经内容来自高亨《周易大传今注》。

问题一，夏朝-二里头文明为什么会被商人所灭？

雷风恒（三十二）：亨。无咎。利贞。利有攸往。

象曰：雷风，恒；君子以立不易方。（刑罚和德教无法保持长久稳定）

六五：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象曰：“妇人贞吉”，从一而终也；“夫子”制义，从妇“凶”也。（妇人从一而终是好事，丈夫因事制宜，若专听妇人之言就是祸事。）

上六：振恒易经第十三签解签全解，凶。象曰：“振恒”在上，大无功也。（统治者一直在变动，政策劳民伤财，内耗严重。）

问题二，早商东下冯和偃师二百多座戒备森严的仓储区（P115），除了储盐仓库，还起什么作用的？

山火贲（二十二）：亨。小利有攸往。

象曰：山下有火，贲；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狱。（处理政事，断案后囚禁犯人的地方）

另外《彖》中提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也有天文台观星，以及教育机构，培养人才的学校。因此也好解释为什么发掘出来生活用品很少，所占的空间大多为公共场所，而监狱里的用品更少。

问题三，盘庚王说的“大虐”究竟是什么灾害，造成需要迁都（从郑州小双桥迁到安阳殷都，P182）？

他肯定是要学习高祖王亥的北迁行为，原因也应与王亥面临的问题相同，因此他在《盘庚》中篇的讲话是直截了当的威胁，没有详细说明是因为面对的臣属都了解这段历史。但这对我们现代人的理解产生了大疑问。

书中提及了三种迁都原因：躲避水患，寻找铜矿，以及接近马产地。都可能不接近事实。参考内容引自《顾颉刚古史论文集卷九·尚书盘庚中篇今译》（P3）。

“殷降大虐，先王不怀厥攸作易经第十三签解签全解 华夏民族“国家”早熟，“终以誉命”，视民利用迁。”

现在上天降下来大灾来了，我们的先王碰到这种事情，为了人民的利益，也不肯恋了他们手造的宗庙宫室而不迁徙的。

以《周易》中的某个场景或许能给我们更多的解释。

山天大畜（二十六）：利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商朝以畜牧业为主，这是点题，牛马类的大型牲畜出现问题。常规牧场无法提供给养，要跑野外去才行。需要远距离迁徙。）

象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要学习先王王亥北渡黄河的行为了）

如果还不清楚盘庚迁都殷地的原因，可以再看接下来的一卦：

山雷颐（二十七）：贞吉。观颐，自求口实。（看别人有饭吃，自己要想办法了）

象曰：山下有雷，颐。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慎言语，自己节食，不要触怒贵族，免得被惩罚。）

六二：颠颐拂经于丘颐，征凶。象曰：“六二征凶”，行失类也。

（[牧民]为求口饭吃易经第十三签解签全解 华夏民族“国家”早熟，“终以誉命”，去找居住在丘坡之上的贵族，遭受到了击打小腿的羞辱。出行不利。矛盾已经激化，各方行为已经违反法则。）

因此，商人主要的畜牧业遭受了打击，或是气候变化所致，草场北移。或是发生疯牛病之类灾害，无法圈养，只能放生。由此引发的各阶层矛盾，盘庚王回忆了先王的迁徙，作出艰难决定。在这重大迁都决定被众多短视、得过且过的贵族们接受之前，他发出了威吓，于是有了三篇传颂千古的《尚书·盘庚》。

问题四，老牛坡崇国为什么不是发动“翦商”战争后第一个拔下来的？

战略上崇国是翦商道路上的第一大绊脚石。书中说文王受命第六年，才灭掉崇侯虎的崇国（P469）。而之前第三年征服的黎国，第四年灭邘国都是绕过崇国进行的。崇国都城有城墙，适合逐点拔除，遇坚城则围困，立即攻坚显然在殷商时代是不可行的，代价太大。史书显然喜欢把最后攻坚战部分写的血肉喷张。这符合“同人”卦中描述的战争过程，李零教授跳脱的思维，认为此卦是守方角度的描述（六爻中应有角色角度的转换，而非李零教授所说的单一角度）。以下内容部分引用自《死生有命 富贵在天》但做了进一步的加工。唯一不方便之处是此书只解释卦辞、爻辞，没有大象小象的阐述：

同人第十三——胜利会师，破涕为笑

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这是周军的集合，适合远征）

初九，同人于门，无咎。（这是崇国守军在城门的集合，没什么要担心的。）

六二，同人于宗，吝。（崇国守军在宗庙集合，动用家族核心预备队了。这是对守方不利。）

九三，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敌军周军在城外埋伏，登上高山以窥城中虚实，三年不敢兴师。周军第一次强攻不成后，改为围困战略。）

九四，乘其墉，弗克攻，吉。（周军再次攻城，打上城头，但没能攻下。对守方来说是吉利的。）

九五，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大师克相遇。（集结多路盟军，先哭后笑，多路攻击终于在城内会师。）

上九，同人于郊，无悔。（城克后，在城郊集结军队，[三年后]愿望达成。）

九四中的“墉”仅在另一“解”卦上六爻中出现“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书中已经有过解释（P461），这里的射隼场景可能就发生在崇国围攻战中。

占卜的解释权，宫廷有贞师但明显水平不如君王。或许君王有家传的释卜之道。如妇好之归以及她的生育（P237）易经第十三签解签全解，另外占卜师“争”为武丁王问的出战时机（P216）。明显，君王对占卜的解释更准确，占卜师只是个道具和苦力。到了纣王（名“受”，也称“辛受”易经第十三签解签全解，P329）这一代，他拼命用掠夺来的羌人以及不服从的贵族群体来献祭，原因之一，可能就是他逐渐失去了占卜的感应能力以及释卜的正确性（册封周方伯的占卜，P439）。他想挽回却因大肆的杀戮失去商族“上帝”的垂青，而宫廷的二流占卜师估计已经被买通，得不到有价值的信息。

另一边，成年的文王开始在文王大宅（陕西省岐山县凤雏村北侧）中如饥似渴地学习商朝文明的占卜之术，纣王的暴虐让一些民间甚至王族边缘人士（辛甲大夫，P331）投靠了文王。于是在西厢房的地下室，他在学习中，萌发“翦商”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当然这时候他的占卜水平还在初级阶段，用的是甲骨，看的是“象”。直到在他在之后在殷都的惨痛经历才让他突飞猛进地跨入高级阶段，这时他学习了流行于商人的另一种预测术（P358）——含有六十四卦的“易卦”，使用蓍草作为随机数产生的道具，用的是“数”。《易经》就是他概括了殷商历代君王典故，以及周族前期以捕获羌人献给商王做祭礼的猎俘小规模行动，后期他在殷都为质的所见所闻，脱身返回周原后开展灭商战争的观察和总结。三位数字的卦流行于殷都武丁王时期，六个数字的重卦出现在殷商中后期。（P377）文王可能整理了八卦的卦名以及卦辞、爻辞，虽然不是原创，但也是有重大贡献的人。周旦延续了父亲的研究，补充了 来自骨卜的 “象曰” 。据高亨统计，多处卦辞爻辞所表达的吉凶内容，与 “象” 要表达的意思是相悖的。这更像是亲历战争、手段灵活但又坚持 “德” 为最终目标的儿子，对仁爱父亲的一丝逆反。

参考书目

精力充沛、无所顾忌的纣王应是直接让周昌吃下自己儿子伯邑考的肉，没有任何避讳。这是他被册封为“西方伯”的典礼程序之一（P443）。这个惨痛的过程让亲历此事件的周昌，周发，周旦等都印下深刻的精神创伤。周族充当殷商的刽子手围捕羌人时不觉得这种背叛的痛楚，只是至亲也为刀俎上的肉时，才会痛恨并检讨自己的行为。这也是灭商的由来，殷都必须被毁灭！

抱恙草书一日挥就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