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地与《周易折中》之编修《东南学术》

李光地与《周易折中》之编修《东南学术)2o11摘要i《周易折中》一书为李光地奉旨修纂的重要易学着作,在易学史上影响很大。上世90年代以来,随着学界对李光地的研究越来越多,该书也受到了较多关注,成为研究李光地易学思想的重要依据和原始材料。在这些研究中,同时有一种现象,即笼统将该书认定为李光地易学思想的反映,将之作为李光地易学思想的代表着作,言李光地易学必论《周易折中>。然而,该书从决定修订到内容编写和主旨确定,都是在康熙帝的一手操持和严格把关下进行的,该书的产生有其深刻的政治原因。同时,该书实际上是一个集体劳动的结果,其中反映的不仅仅是李光地一人的易学思想。关键词:李光地;《周易折中》;编修中图分类号:B249。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i1008—1569(2011)04—0179—08李光地,字晋卿,号厚庵,别号榕村,福建安溪湖头人,于康熙朝颇受重视,历任要职,为清初权倾一时的着名学者和政治人物。其学在当时以宗朱子学见称,又以治《易》而闻名。据《四库全书总目》,《文献统考》等书记载,李光地《易》着述主要有:《周易通论》,《周易观彖》,《御纂周易折中》等。李光地虽为一代显臣,但上世纪90年代以前,学界对其研究不多,上世纪9o年代以后,虽然李光地研究仍称不上显学,但学界对李光地的关注比之以前增加了很多。

在这些与李光地相关的研究中,李光地易学为一特出之枝。从学术历史实际来看,这也是很自然的。因为李光地当时确以治《易》知名,并受康熙重托,总裁《周易折中》一书,而该书后来作为御用文字,成为科举教科书,因此在中国易学史上曾产生过极大的影响,李光地易学在当时的声望可想而知。因此,当前对李光地易学进行专题性的研究无可厚非。但值得注意的是,在上世纪9o年代以后的李光地易学研究中,涌动着一个潜在的,不言而证的背景,即《周易折中》一书在未作任何考量的情况下,以"默许"的姿态作为李光地易学代基金项目福建省社科规划项目();泉州市社科联规划项目(2008B—YZ05)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I杨燕,哲学博士,四川师范大学政治教育学院讲师。表着述而被一再强调,并成为研究李光地易学的重要资料。然而,考量近代以来较早期的易学研究,特别是易学史研究,清代易学部分甚少有将李光地作为代表性人物者,更少涉及《周易折申》,以《厨易折中》一书作为李光地易学代表着作者更是寥寥。这不禁引起笔者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差异?李光地在《周易折中》一书的编修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该书的编修还有哪些人参与?与李光地的关系到底如何?能否以此书作为李光地易学的代表着作,并以该书为主要依据考量李光地的易学思想,甚至其整个的学术思想,以及其学与朱子学,理学的关系?笔者对这一系列问题颇感兴趣,因此围绕该书的编修情况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查,希望通过本文的讨论,对以上疑问有所明晰。

,李光地在《周易折中》编写中居重要地位《周易折中》一书是在康熙帝的领导之下由众人集体完成的,但集体合作并不等于贡献均等,李光地作为该书总裁无疑在其中做了最为重要的协调和执行工作。首先,李光地作为翰林院大学士李光地周易折中,出入朝堂,与康熙关系密切,深得皇上宠信,在康熙四十四年以后,更是"日召入便殿,研求探讨"《周易》的有关内容,这时期,二人思想必然有互相影响的地方,也就是说虽然康熙实际领导了该书的修订,纂写,完善,但康熙的易学学习和思想形成是与李光地密切相关的。其次,李光地在编写《周易折中》之前曾编纂有《周易观彖》,《周易通论》等专门性的易学着作,这两本书的成书时间大约在康熙四十四年之后,五十二年之前,也就是在与康熙一起日夜研读《周易》期间,在正式编写《周易折中》之前,光地写了这样两本专门性的易学着作。如果我们将这两本书,特别是《周易通论》的内容与《周易折中》比对的话,会发现许多类似之处。《周易通论》一书共四卷,每卷又根据论说内容不同分为数小节。篇幅所限,本文仅以第一章为例进行分析:第一章一共论述了十六个小问题,第一为"易本",介绍《易》书的形成源流;第二为"易教",介绍《易》书形成后的教授流传情况;第三为"论经传次序仍王本",解释从王弼本《周易》经传相合,而不从吕祖谦,朱熹古本《周易》体例的原因。

第四"论卦名辞,爻辞";第五"论名义相似";第六"论八纯卦";第七"论卦有主爻";第八"论卦爻占辞";第九"论占辞无两例";第十"论时";第十一"论位";第十二"论德";第十三"论应";第十四"论易象像物";第十五"论六爻取象之异",第十六"论六爻辞称名之异"。再来看《周易折中》。该书起首为康熙御纂的"凡例",接着便是"纲领",内容主要介绍"易源流",《周易》一书的本质等问题,是对《周易》一书性质的综合认定,类似于《周易通论》"易本"和"易教"的内容。接下来,《周易折中》一书进入"义例",其编排顺序依次为"时,位,德,应,比,卦主",与《周易通论》中的"论《东南学术》201]年第4时","论德","论位","论卦有主爻"等内容类似。当然二书并非文辞相同,《周易通论》是李光地用自己的话所写,《周易折中》是集合了历史上各易学家的原话。但二书在该部分无论是所涉及的内容,还是编写方式都有雷同之处,是按照相同的思维模式来编写的。从某个方面来说,《周易通论》似乎是《周易折中》的个预演。虽然说《周易折中》一书中这部分内容是李光地此前写好的有些证据不足,但仍然可以看出,该书的编修模式借鉴了大量李光地先前易学专着的经验,或者是以李光地的原作为底本参考修改而成。

二,《周易折中》反映了康熙的政治意志和学术思想《周易折中》一书为众人合作而成,五十个编订者中,李光地任总裁,相当于现在的主编。但与大部分此类书籍不同的是,该书从书名到凡例,却又是出自另外一人,即康熙帝。《周易折中》一书实际是康熙帝一手操纵的产物,李光地作为总裁虽然如前文所说,贡献巨大,但康熙帝在该书中的地位也决不可忽视。为什么这样说呢?这需要考察一下康熙帝本人的学术造诣,政治文化政策及《周易折中》一书的编修过程。在《周易折中?序》中,康熙帝自云:"朕自弱龄留心经义,五十余年未尝少辍,但知诸书大全之驳杂,奈非专经之纯熟。深知大学士李光地素学有本,易理精详,特命修《周易折中》……"在这几句话中,康熙帝叙述了编修《周易折中》书的缘起及交付李光地总裁该书的因由,从中可以看出康熙帝对李光地的信任及其易学造诣的肯定。但同时,这几句话也透露了康熙帝自己的儒家经学修养。康熙帝并非普通庸人,他五十年留心经义,对儒家经学非常熟悉,《清史稿》中说康熙帝"圣学高深,崇儒重道"并非全是阿谀虚辞。康熙帝在对儒家经学的长期研读中,由于不满当时经学着述杂乱,学者见解不同,甚至由此而在政治上互相倾轧,决定编修一批纯熟精简的着作,以统一思想。

作为一代有远见卓识之君主,康熙帝这样做当然有其相当深远的政治动机。《东华录》中记载了康熙的一段议论,也许可以帮助我们窥测康熙朝这批道学书籍问世的深刻用心:初四日召试翰林官于丰泽园,出理学真伪论,此亦书籍所有成语,熊赐瓒见此辄大拂其意,应抬之字竞不抬写,不应用之语辄行妄用。原 任刑部尚书魏象枢亦系讲道学之人,先年吴逆叛时议奏发兵……与索 额图争论成隙,后十八年地震,象枢密奏´速杀大学士索额图,则于皇 上无干矣´……道学之人果如是挟仇怀恨乎?又李光地,汤斌,熊赐履 皆讲道学之人,然各不相合……道学当以忠诚为本,岂有在人主前作一 等语,退后又别作一等语者乎?……又熊赐履所着道统一书,王鸿绪奏 请刊刻,颁行学宫……朕览此书内过当处甚多……道学之人,又如此务 该段议论所涉及的人物有熊赐瓒,魏象枢,李光地,汤斌,熊赐履等人,皆是《东南学术)2011 清初颇有地位与影响的人物。由其议论可知,康熙帝对道学内部派别分歧的学术现状一清二楚,他对那些同为讲道学的人却意见不一,各说各话的状况深感不 满,对由此而生的大臣之间互相倾轧,甚至企图蒙蔽人主的做法更为厌恶。这次 议论记载于康熙决定修《周易折中》之前二十多年的康熙三十三年,可见他给 "道学"一个标准答案的想法是早已有之了。

康熙帝经过长期的考虑和选择,最 终决定编修这一批以朱子学为主流意识内容的书籍,《周易折中》一书就产生于 这样的政治文化背景下,康熙帝在该书编修中的重要作用显然可见。 而康熙帝在该段言辞间所流露出的那种作为人主的高傲,也隐隐暴露了他 对于"道学",也就是"理学"的真实态度。他是一个政治家,所尊奉的第一规则 是"治天下国家之道"。在文化宣传上,康熙虽然以理学为尚,但这丝毫不影响 在实际操作中,兼容并包古往今来之各派各家。自古以来,文化上成功的"大一 统"都是暗含"百家"的"大一统",而非简单如字面所见的"独尊"与"罢黜"。这 种做法,与其说是学术,毋宁说是政治伎俩更为恰当。这一"折中""汇编"的事 实使得《周易折中》一书的学术意味大打折扣,而它所谓的反映了李光地对程朱 理学的继承或者反对的说法也显得不那么令人信服。 同时,从《周易折中》编修时李光地与康熙的往来奏折分析,康熙帝不仅一 直关注着该书的编写,并且认真阅读了编修者交上来的草稿,甚至还实际参与了 该书部分内容的写作。今将这些奏折择要引述如下,以见康熙帝在此书编纂中 之具体作用: 康熙五十三年折子: 臣李光地谨奏:臣承修御纂《周易折中》,除纲领,启蒙外,前月已 臣李光地谨奏:十一月二十七日编修魏廷珍亲赉臣所呈进御纂《周易折中?系辞传》一册到,臣内奉旨: 朕览《系辞》案,太多些文气,亦少泛,再传大学士细看,该删者删, 钦此。

因《系辞》篇章繁奥,臣所拟案语果有冗泛之病,伏读御批,不胜愧 恨,兹谨细加检阅,除上册中"仰以观于天文"一条奉旨删去外李光地与《周易折中》之编修《东南学术》,"范围 天地之化"一条拟节去数语,另具一折写明。下册中共拟删节十一条, 各加签贴本条之上,恭呈圣览,恐所删节未当,伏乞指示,发下再改,以 又康熙五十四年折子:臣李光地谨奉本月二十一日魏廷珍等传来十七日奉旨: 《易》经中应察应删者,签明发去,着收拾好,即速进来,朕还要看, 钦此 仰见皇上睿览之下,精详周到,一字一句,皆加圣心,至凡例中臣用"空言义理"四字,恭蒙御笔改正,觉臣光地一字之差,心痛不小,感悟 叹服,不能自己。所有发下应察明,应删去者,谨已钦遵整顿讫,相应封 识仍由武英殿进呈。 第一个折子是《周易折中》一书部分完稿后,李光地呈康熙御览时所写,第 二个折子与第一个时间相差很短,都在康熙五十三年年底,应为第一个折子之 后,李光地对康熙观看了所进《周易折中》草稿后意见的回复。第三个折子写于 康熙五十四年三月,是李光地对康熙帝修订《周易折中》意见的再次回应。从这 几个折子来看,康熙帝在该书的编修中是实际参与,并最终把关的。他不仅仔细 地阅读了该书的草稿,而且提出了大量的修改意见,甚至细致到一字一句的删 节。

由这些历史记载可以看到,《周易折中》一书题名为"御纂",并非是官场虚 情,康熙帝确实是实际的主编。 如果我们再进一步考虑康熙帝的身份和当时的社会历史现实,他的这种亲 历亲为,认真参与的态度势必对所有编修者予以无形的压力和思想暗示,他们不 得不小心翼翼揣度皇帝的意思来修订此书。从上文所引的李光地谨慎的奏折回 复中,我们就已经可以强烈地感受到这种气氛。而《周易折中》一书的内容对此 也有体现,关于这一问题,刘大钧先生在他点校出版的《周易折中?前言》中也 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现象:"……然编者或许为了讨好皇帝,过于渲染五爻之 尊,以至´位´重于´时´……《折中》编者之所以特别重视´卦主´,恐怕主要为了 给皇上看……"在编写中对皇权如此强调,可想整本书在思想上与康熙帝的关 把这些情况综合起来,可见《周易折中》一书,李光地虽为总裁,而实际左右该书内容思想的却是康熙帝。 此外,《周易折中》凡例也是康熙帝亲笔所写,这件事本身就说明了康熙帝 在该书编修中的重要作用。而在凡例中,康熙帝除了详细记述此书编修的规范李光地与《周易折中》之编修《东南学术》, 内容取舍的根据,篇章结构之先后因由等等外,还记载了康熙帝自己的编修行 为,这更进一步说明了康熙帝绝不是一个挂名的"御纂者"。

如《周易折中?凡 例》第六条:"……《传》《义》之外,历代诸儒各有所发明,足以佐《传》《义》所 及者,又参合而研核之,并为折中,以系于诸说之后。或前人之所未言,朕亦时出己意,参错其间,钻仰高坚,何敢自信!……"明言在程《传》和朱熹《周易本 义》之外,该书有自己的意思参错其间。其文虽貌似谦恭,然实在有大自信与骄 傲在其中,若考虑清朝满族文化与其时汉族文化之对比,其中意味颇为复杂。 三,《周易折中》实际是一个众易学流派思想的汇总 说《周易折中》一书是一个思想汇总,有两层意思:一,该书内容是对前代易 学思想的汇总折中;--,该书内容也是当时参与编修者的易学思想汇总折中。 首先李光地周易折中,我们来分析第一点,《周易折中》一书的内容组成。正如康熙帝在《凡例》中所云,此书所收诸家之说,"上自汉晋,下迄元明",远远超过了明代所编修 的《周易大全》。在这上下两千年的易学学说中,虽然《周易折中》一书仍以宋代 易说,尤其是程朱之说为主,但还收罗了二百多家的学说,可以说是兼容并蓄。 这二百多家学说中必然有大量的思想内容与程朱不同,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 打破了明代以来易学上程朱一统的现实格局。因此,有些学者在谈到《周易折 中》一书时,评价该书"将清朝以前的各家各派的《周易》解说都收罗进去,打破 了专主程朱传义的局面099该书题名之"折中"非专折"理学之中",而是折"易 学之中"。

其次,《周易折中》一书还是当时编修者的思想总汇,或日"折中"。《周易折 中》一书的核心部分,也是最能反映编修者思想的部分就是"案语",这部分是编 修者用自己的语言所写,直接反映编修者的易学思想,但"案语"并非每部分都 有。除"案语"外,《周易折中》各部分体例大都采用按先后顺序录入"本义", "程传","集说","总论"的模式,这几部分是对前儒易学思想的摘录汇总。仅 拿"案语"和"总论"来说,笔者猜测,至少有三个以上的人参与了这两部分内容 的直接写作。 首先是康熙帝和李光地执笔写了部分"案"语。康熙帝参与直接编修的证 明前面已经论过,此处不再赘述。按照《周易折中》的体例,编修者能掺入"己 意"的地方,以"案"语为最直接明显。康熙帝在《凡例》中亲笔书言该书有他补 充前儒之说处,则这一部分最可能在"案语"中,即使这部分内容未必是康熙帝 亲笔所写,但一定有他授意所写部分,将其作为作者之一,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李光地作为总裁,多次与康熙商讨该书写作,在往来奏折中也可看到他直接修写 "案"语的记载,应该也是这部分内容的作者之一。 除了康熙帝和李光地外,"案"语和"总论"的作者至少还有一个以上的学 者。

据记载,参与《周易折中》编修的除李光地外,还有49 人,这些人中有校对 14 人,缮写20 人,监造4 人,另有分修11 人。他们中肯定有一部分人直接参与 了"案语"和"总论"的写作,至少这分修的l1 人就极有可能参与了。关于这一 点,我们可以通过对分修者的身份以及《周易折中》一书"案语"和"总论"的具 体内容分析进行证明。 按《周易折中》记载,分修的11 成来看,皆与李光地关系亲密,是编修《周易折中》一书的中坚力量。李光地推荐这些人做分修,当然并非全因私人关系,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确为一时之俊秀。 如其中的何焯,储在文,清人商衍鎏在《清代科举考试述录》一书中论二人道: "或锫经铸史,或气盛言宜,亦一时之杰也。"其他如陈万策为清代着名数学家, 李鼎征也长于数学,蒋呆长于历史文学,曾校录多部历史典籍。这几个人虽非易 《东南学术))2011 学名家,但都为当时之才俊,在各自擅长的领域皆有声名;他们在分修该书时,执笔写作部分的案语或总论是极有可能的;他们是分修者,有这种权力李光地周易折中,也有这个 能力。 而在这些人中特别要提出的是胡煦。胡氏是清初着名的易学家,有《周易 函书》传世。这本书卷帙浩繁,据说原有l18 卷之多,后约减收入《四库全书》。

《四库全书总目》论该书日:"煦研思易理,平生精力,尽在此书,其持论酌于汉学 宋学之间,与朱子颇有异同……"@。近代的牟宗三,熊十力,胡适等人都曾对胡 煦易学产生兴趣,研读过他的易学着作,并颇为肯定其易学造诣。如牟宗三将胡 煦与焦循目为清初两大易学家;熊十力也说胡煦非常有哲学头脑,并指出其所主 张的易学象数路数,承自北宋邵雍。这些议论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胡煦易学修 养非同一般,而他与"朱子颇有异同"的学术主张,也正和《周易折中》一书中多 处出现的"与朱子不合"的痕迹暗合。当然,这并不能证明这些"不合"之处都是 胡煦所写。但胡氏作为一有思想有见解的易学家,在分修自己的部分时,即使纯 粹出于学术习惯也不可能不留下一些自己的见解。 如果说从编修者的身份和学术造诣来证明他们中必然有人直接参与了 "案"语和"总论"写作的推测不是十分令人信服的话。那么,"案"语与"总论" 自身的内容矛盾则可以进一步补充证明它们不是一人所写。关于这一点,我们 可以借助前辈的研究来证明:"我们通读´总论´发现,它与´案´语非一人写成: 如前所述,我们已知´案´语作者对朱熹载入《本义》的´卦变´说,持批评态度, 称其为´支离´。

而´总论´则以´卦变´说释《易》。如……´案´语非之而´总 论´是之。同出《折中》一书,而´案´与´总论´持论各异,故而恐非出自一人之 手也!"凹从具体内容来看,《折中》一书自身并不完全统一,甚至有自相矛盾之 处,再现其合作着述的特点。 现在,让我们把前面分析的种种结合起来,应该说可以十分肯定,《周易折 中》一书的"凡例","纲领","案语"等直接写作的部分并非是某一个人写到底 的,其他如"总论"等编修也是多人完成的,它是一个集体劳动的产物,其中有多 人的思想反映。 四,结语 正如前文所考订的那样,《周易折中》并非是李光地一个人完成的,但他一 定亲笔撰写了其中最大量最重要的内容,该书的纲领部分也明显带有李光地易 学专着的思维模式痕迹。但同时也要注意的是,《周易折中》的成书是一个政治 产物,它在总结了前代易学思想的同时,还是当时政治问题在文化领域的一种反 映和集结,是一个由康熙思想主导并直接参与,由御用文人执笔的综合性产物。 该书虽然反映了李光地的易学思想,但他的这一思想是在封建皇权辐射之下的 恰当的。在各类单行本的《周易折中》一书封面署名上抹掉康熙帝御纂的字样也是不合适的0 研究李光地易学,最好的资料还应该是李光地的易学专着与 《榕村语录》,而对《周易折中》的研究最好是与李光地专门易学着作比对进行。

当然,《周易折中》作为当时学术界一时俊秀的集体创作,其学术水准并不低,该 书在客观上整合,保留了此前中国历史上大部分有影响的"周易学说",具有重 大的史料学价值。同时,该书作为清政府入关后文化政策的一部分,其在社会文 化史上也具有深远的意义。因此,对《周易折中》一书研究的空间很大,对《周易 折中》与李光地易学关系的研究空间也很大。 注释: [清]李光地纂,刘大钧整理:《周易折中序》,成都:四川出版集团巴蜀书社 2008 年版,第1 赵尔巽等撰:《清史稿>。北京:中华书局1976年版,第2 [清]蒋良骐:《东华录>,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268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康熙朝汉文殊批奏折汇编》,北京:档案出版社1985 年版,第5 951—952页,第953 [清]李光地纂,刘大钧整理:(上),济南:黄河出版社1988年版,第33 [清]商衍鎏:《清代科举考试述录》,北京:三联书店1958年版,第242 [清]永珞等:《四库全书总目》,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版,上册第42